清机

《清机》精彩片段

实则背负着一个月内交出合格重炮的生死状。他心知肚明，自己这个空降的“奇人”，

在盘根错节、论资排辈的火炮局里，无异于一个异类，举步维艰。果然，

火炮局的掌帖（主管工匠）阿林，

一个五十多岁、脸颊被炉火熏得黑红、眼神里透着精明与固执的老匠头，

对陈远的到来表现出了毫不掩饰的抵触。在他看来，铸炮是祖辈传下的手艺，

靠的是经验、是感觉，岂是一个毛头小子，凭着些“奇技淫巧”就能指手画脚的？

炸膛不过是工匠偶尔失手，或是铁料批次不佳，何须如此兴师动众，

甚至要改动传承已久的工艺？因此，当陈远提出要彻底检查现有的铸模配方、浇铸流程，

并要求先小规模试制一种新型的、强调耐火度和均匀性的粘土范时，阿林表面应承，

背后却阳奉阴违，要么拖延物料，要么派来的工匠多是生手或懒汉。陈远空有方案，

却如同陷入泥潭，有力使不出。他带来的张石头等两个年轻助手，更是被孤立排挤，

只能干些杂活。时间一天天过去，陈远心急如焚，却只能耐着性子，亲自带着张石头，

从最基础的选土、配比、捶打熟泥开始，一点点摸索试制新范。他知道，材料是基础，

没有合格的铸模，再好的铁水也铸不出好炮。但这进度，远远落后于计划。这天下午，

陈远正在临时划给他的一个小工棚里，

对着几块刚刚阴干、准备入窑烧制的新范样本记录数据，外面传来一阵喧哗。很快，

一名火炮局的吏员领着两个面生的军官匆匆走来，脸色都不太好看。“陈匠师，

”那吏员语气带着几分无奈，“这二位是城外火器营的哨长。他们营里新配发的一批虎蹲炮，

射程始终不达标，校射多次，最远也不过百二十步（约180米），比规制短了至少三十步！

他们怀疑是炮身铸得有问题，闹到局里来了。”那两名哨长一身尘土，

显然是从校场直接赶来的，其中一人脾气火爆，

冲着陈远就嚷开了：“你们火炮局是怎么干的差事？这新炮打起来还没老炮打得远！

白白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