情绪铸器师

《情绪铸器师》精彩片段

当年她总把绣坏的花瓣扔给在院外抽烟袋的丈夫，“他捡起来夹在书里，说要攒着当念想”。

这些带着“瑕疵”的绪器，却比工整的作品更能戳中人心。有次一位走南闯北的货郎，

捧着苏溯铸的“对幼子的牵挂”（一枚缠着棉线的陶哨，吹起来会飘出淡青色的情绪雾），

刚触到陶哨就红了眼眶——那棉线在哨口打了个歪歪扭扭的结，

和他出门前给女儿扎辫子的手法一模一样。老周常倚着门框笑他“剑走偏锋”，

“明明能靠规整的手艺吃饭，偏要在绪器里塞那么多‘私货’”。

苏溯只是低头打磨手里的坯子，木粉簌簌落在蓝布围裙上，像落了层细雪。他知道，

自己那些所谓的“独特”，不过是把别人忽略的情绪褶皱，

一点点刻进了器物里——就像他脖子上挂的那串绪器残片，

每一片都藏着某个未被说尽的故事，拼在一起，倒像是他自己缺了角的心。突然，

三声迟疑的叩门声响起，笃、笃笃，轻得像蝴蝶停驻时扇动的翅膀，

却让他握着刻刀的手微微一颤——在这青藤缠绕的老楼里，这样小心翼翼的敲门声，

总带着某种沉甸甸的故事。拉开木门的瞬间，穿堂风卷起廊下的枯叶。

一位老人佝偻着背立在阴影里，褪色的蓝布衫被风掀起衣角，露出嶙峋的肩胛骨，

像是深秋枝头最后两片摇摇欲坠的枯叶。他急促的喘息声里带着潮湿的回响，

泛青的嘴唇微微翕动，唯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，浑浊的瞳孔深处翻涌着岩浆般炽热的急切，

又藏着深潭般幽冷的期待，两种矛盾的情绪在眼底剧烈碰撞。“请问，您是苏溯先生吗？

”老人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磨过生锈的铁门，尾音像被风吹散的灰烬般颤抖。

苏溯注意到他布满老年斑的手正死死攥着拐杖，关节处泛着病态的青白，

仿佛那根拐杖是他悬在悬崖边唯一的救命绳索。引着老人在铺着棉垫的藤椅落座时，

苏溯特意将茶杯推得近些。蒸腾的甘草茶香里，老人的轮廓渐渐从阴影中浮显，

眼角的皱纹里嵌着经年累月的风霜，每一道褶皱都像是被情绪反...